夏天的时候瞎编的 很无聊
1.
江奈生觉得自己最近有点钝。
圣代问他咋了。他说,我已经一星期没有做梦了。
“好事儿啊江哥,”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,“学会面对现实了。”
江奈生回了个表情包说你格局小了,“这么扎扎实实地站在地面上,是会让人感到很不安的。”
圣代咋舌,你有病,要能一夜无梦睡到天亮我就要烧高香了。
2.
江奈生是个普通人,他心里很清楚。
普通地去上课,普通地吃食堂或点外卖,普通地打游戏,普通地写歌录歌发歌,发了就巡演,演出结束再普通地回宿舍或者住在酒店。
嗯,很普通,他自我认可般地喝了一口汽水。
但他打了个嗝又有点小得意,我才不是普通人呢,我有超能力。
3.
说是超能力,其实很鸡肋。
有多鸡肋呢?毫无用处,不值一提,既不酷炫也不牛逼,连“就这?”的reaction都不配得到。甚至,如果他把这当超能力跟别人炫耀,反倒显得他有些大病。
就有这么鸡肋。
当然了,彼时还不叫江奈生的江奈生小朋友并不懂什么叫鸡肋。
“我可以飘浮诶!”他炫耀道。
说是飘浮,但是也只是双脚离地5厘米的水平,绷一绷脚尖就触碰到了地面。
期待着江奈生能飞上天的围观小朋友们一哄而散。
4.
江奈生经常能感到飘飘然,“脚踏实地”这四个字好像跟他没啥关系。
休学这个事情似乎是个很艰难的决定,但决定下来好像也就在一瞬间。
他其实可以感受得到。
一边念211大学一边做说唱很酷,但是休学做说唱好像就没那么酷了。父母和身边的长辈怎么看暂且不说,偶尔点开微博也会看到粉丝劝学的私信,学业大于一切,拿到本科文凭再说吧无论如何人生也多条出路。末了还要再补上一句,这终究是你自己的人生,我们尊重你的一切选择。
看完私信江奈生觉得好烦躁。
非议当然也是有的,“飘了吧以为自己多牛”, “歌也就那样吧学都不上了”。
教务老师接过江奈生的休学申请,他双手一空,突然就落到了地上。
走出院楼室友说,何克宇你怎么变矮了。
5.
放暑假前回了趟学校收拾东西,原本准备速战速决,却被室友拦住说好久没见啦大明星,一起去吃个饭吧。
在学校附近的烧烤店撸串,递了休学申请之后好一阵子没来吃过了。
刚开始玩说唱的时候还没有认识很多朋友,很偶尔进城演出,演完就匆匆坐地铁回来。11点多下了地铁就给室友打电话,喊他出来吃烧烤。
室友说你有病吧还有一会儿就要关寝了,我给你点外卖。
江奈生不干,说我们寝室才二楼,你翻下来就是了。
有病。室友说完这句就挂了。
等江奈生慢慢悠悠晃回学校的时候,看到烧烤店门口站着一人低个脑袋,一边骂脏话一边打游戏。
他咋了咋舌,跑了过去。
“喝啤酒吗?还是养生局。”室友熟练地在单子上写羊肉串10串,头也不抬地问江奈生。
“吃烧烤还养生个锤子!”
“我跟你说上周,咱们这层不知道哪个寝的喝多了,把厕所吐了个遍。”
“哎吃饭能不说这么恶心的事儿吗。”江奈生在桌子底下踢了室友一脚。
好像没有休学一样。
“我最近睡觉都没做梦了。”江奈生突然说。
“那也不说梦话了吧,”室友喝了口啤酒,“福音!”
“我说真的。”
“嘛,你不要给自己找压力,我们都觉得你挺酷的。”
“啥啊。”
“没啥。”
过了一会儿室友说:
“你还记得咱们大一专业课那个老师吗,就你休学没几天,辞职了,听说出国学设计去了。她今年不是都在评副教授了吗,苦逼苦逼写了十多年论文,不知道突然咋了。”
“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咱们院有个小伙子休学搞说唱受刺激了。”
江奈生哈哈了两声,觉得今天的啤酒有点上头。
6.
北京之后有一阵子没见圣代和仙哥了,小天还在录节目,群里最近没啥人说话。
放暑假的大学生小江躺在床上吹空调,无聊地翻之前群里的聊天记录。
圣代哥哥:刚才走在路上差点没被绊死。
圣代哥哥:就基地外面人行道的路砖,高出来一块。走一个绊一个。
圣代哥哥:就江奈生,竟然像走平地一样。
江奈生:我走路长眼睛。
小天:好几次了,每次他都不会被绊倒。
江奈生:我有超能力好吧。
江奈生:江奈生 on the track~
都不着地有什么轨道。江奈生放下手机心想。
现在倒是on the ground了。
7.
秋天的时候重新开始巡演,票房不太理想,后来又因为疫情取消了两场,总之挺不顺的。
江奈生倒也看得开,观众少有观众少的演法,歌迷都很捧场,氛围也很好。
只是水象小江不可能不emo,迷茫低落自我否定,提不起劲是常有的事情。
318国道两旁雪山上的人都比livehouse里多,他心想。
国庆之后天气转凉,演出开始频频取消。没的演就算了,看都没的看。
最终还是回到了教室里,坐在最后一排百无聊赖的睡觉打游戏写歌词,下课就回宿舍躺着,继续写歌词打游戏然后睡着。
梦里江奈生又回到了说唱基地,却是飘在空中的。
我是在做梦吗?江奈生心想,他试图踏向地面,却像是存在斥力一样无法控制自己。
路过的其他人倒也没觉得奇怪,只是问他干嘛呢,该去备采了,快下来。
他一本正经地答道,不去了,我要离开地球了。
他扭头望去,八角笼熄了灯,大烟囱背后就是落日和晚霞。
视野倒是挺开阔的。
醒来发现天还没亮,甚至日历还没翻篇,室友依然坐在桌前,台灯的光有些晃眼。
他觉得肚子有些饿,慢吞吞地爬下床,到室友柜子里找吃的。
“何克宇你要死啊,下床一点声音都没有,”正在专心看书的室友小声爆了句粗口,“大半夜的,吓死我了。”
江奈生绷了绷脚尖,拖鞋擦过地面。
他快速从室友柜子里顺了盒泡面开溜,风一样地留下了一句话:
“逃离地球表面的时候,就是要脚步轻轻。”
end